你不是编程挺厉害的吗？这都做不出来 | 硕士写给自己：努力应该适可而止

简介：大约是一周前的一则新闻，哈工大一名大二本科生在自习室猝死。虽然原因尚未查明，但这还是在互联网论坛激起了像我这样年轻一代人积压在心中很久的焦虑与无助： 年轻人，一定要拼命内卷吗？ 这个问题从大一入学开始，我思考了四年之久，并且会把不同阶段的随笔记在日记本上。几天前敲代码之余，翻看我的日记本，发现自己现在研一的心态与大一时自己的心态截然不同。对我来讲，这是个有关 虚荣、自信、责任与对未来的焦虑 的议题。课业之余，成一篇小随笔，分享给朋友们。

虚荣与不自信

诚实地说，大一入学时的我，并没有多少自信；或者说对于奖项、荣誉总是抱有一种『崇拜』。大二上学期，为了证明自己代码能力很强，想要第一个写出运筹的编程作业，然后以「学委」之名，分享（炫耀）给同学们；因此，连续几天，熬夜到凌晨三四点，去死磕 bug 。记得有一天熬夜后，早上要六点多起来赶校车，前往另一个校区做力学试验，校车大巴又闷又颠簸，我甚至眼前冒起了金星…

我很难不感谢当时的自己，是他给了我独立解决问题的自信，让我拾起对编程这条路的兴趣；也是他大学前三年不服输、不放弃，让我获得了保送研究生的资格、让我的简历上有东西可写。但我也再也不想让他出现了。

大二大三编程，尤其是在做小组作业时，遇到 bug ，耳边总会回想起一个声音：『你不是编程挺厉害的吗？这都做不出来？』

这大概就是我内心的魔鬼了，我担心别人这么问我，我担心有人质疑我的能力，因此强迫自己去卖命工作。

幸运的是，逐渐地，我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我的自信源头改变了，不再是来源于别人的认可，而是来源于我自己：我觉得我自己很棒，完全无需逞能、或者让他人知道我能干什么。

这个感悟来源于几天前自己写爬虫，我从没做过爬虫。我大概明白其中的道理，觉得应该不难，并且身边也有不少朋友们做了出来，于是我也尝试了下自己的几个 idea （包括：在浏览器直接跑 js 脚本；找个几个 python 项目改一改试一试）。最后没有得到想要的效果。虽然作业的软ddl已经到了（该做小组成果展示了），但还是没有为此熬夜，十二点洗漱睡觉，第二天早上起来看看别的科目的考点。

如果有人问我：『你不是编程挺厉害的吗？这都做不出来？』我会怎么回答？ 「我不会。」

仅此而已。

会有人因此觉得我虚张声势吗？“Piper这个人，平时发了那么多关于编程的文章、心得，结果这个小问题都解决不出来！真搞笑！”以前的我可能很在意别人的这种想法，而现在的我，真的无感。

有这种觉悟，大概是几个月前，研究生刚刚入学。以前我对自己的要求总是严苛的，我总觉得，不在某一领域有些成就，我哪好意思在这个领域发表观点？直到那天，我看到些 B 站视频，年轻的 UP 主们自信地分享心得、观点与生活，真的有打动到我；我在日记本写下：『希望自己能成为那种，即使没有任何成就，也能勇敢表达自己观点的人』。

我认为这是防止『自己被内卷』的第一道关卡，我已经过关了：克服虚荣，完全不需要逞能，进行着自己的规划而已；我付出了我为这项任务留出的时间精力，没有解决，那就之后再说。

我不会停下接纳建议、不会停下持续改进，只是不再会出卖休息时间罢了。

责任与负担

学校鼓吹各种榜样，让大家更上进，树立阳光成功的标杆，这本身没什么不好。

很多孩子天性认真，努力学习，也并不仅仅是为了名声与奖学金。

但除此之外，因为他人布置的任务的压力、对于未来的焦虑而卖命，我也觉得完全不值当。

我最近的一些经历，也让我在这两个方面有所感悟。

先谈谈我怎么看任务的责任与负担。

如果领导或老师有交给我一个任务，以前的我会觉得：我应该做到最好，不能让他们失望！或者：做好任务是我的责任！

现在的我看来：责任确实是要明确并且承担的，但是没必要给自己「加码」。

现在在我看来，负责任的体现是，对任务难度及时做出评估，如果太难了不能按时做完，及时跟老师或领导摊牌说明，防止耽误整体进度；而非自己熬夜死磕。

以前的我可能会想：如果这个问题做不出来，会不会能力不再受到上级、同行的认可了？

现在看来：我的能力是多少，我就解决多少问题；提升能力并非一日之功，我完全没必要夸大自己的能力。如果有老师或者领导误以为我的能力很强，给我留了过难的任务，我会及时、真诚地告诉他们：我大概率做不来这个。

逞能和钻研完全是两码事。别忘了，我还有对于我家人的责任、对我朋友的责任。我有义务好好对自己、有义务腾出时间好好陪爱自己的和自己爱的人。

这大概是防止『自己被内卷』的第二道关卡吧。

对未来的焦虑

我的个人观点：社会资源不足，人类欲望无限，才是大家如此卖命的根本原因。

谁都只能年轻一次，明明有着可以靠自己的勤奋，合法、合理地争取一次社会资源，为什么不努力拼命一次呢？

我给自己的答案是：努力可以，拼命不行。

凡事，都应该有个限度。

我的焦虑，或许就像所有年轻人一样的 peer pressure ：如果所有人都去内卷，玩命学习，两年后，研究生毕业，只有我没有大厂 offer 、没有好论文和奖学金…我该去感叹自己的失败吗？当然不应该。

也是在研究生入学，我突然想明白，我们努力工作，最终的目的，除了建设社会，还有就是为了自己、家人的更好的生活。

何谓“好”呢？一定是在大城市吗？一定要工资很高吗？一定要在XX岁前买房吗？

说不一定是假的。这是多少人的焦虑。 但是，如果工资不高、住的不好，我没必要因此不快乐。很难讲出什么大道理，但我正试着从心底里去享受每日生活中的细节，比如食堂的某道菜很好吃、去往教学楼路上看到的景色很漂亮…心底里，我希望自己逐渐摆脱一些对物质的渴望。

结语

我现在只想每日平平淡淡，完成给自己定下的课内课外的学习任务，剩下的考试成绩、未来的论文好坏，我会根据老师的指导去分配我有限的精力，并去不在意我根本不可控的结果。

最近课业压力比较大，考试复习和作业挤到一起。这篇文章算是我的一篇随笔，逻辑或行文稍有不顺，请谅解。不知道自己几年后会如何看待目前的这些观点，是否会觉得，幼稚理想、荒唐可笑？

我也很想知道屏幕前的你，或者是同学，或者是工作了的前辈，你怎么看待内卷呢？怎么看待努力呢？如何看待我身为年轻人的这种想变得「佛系」的思想呢？

我目前的观点汇集成一句话：努力可以，拼命不行。

你是怎么看的呢？欢迎留言。